一九七九年九月,我从毛主席亲笔题字的黑龙江《萌芽》师范学校毕业后,迫于生计,放弃了一所县直重点中学的挽留,选择到比较偏远的嫩北老莱农场(县团级)中学教书(因为好心的教育处领导根据我的请求经过多方联系后告诉我说,只有那里才能较快解决家属、子女的户口及住房问题,并且给那里的有关领导都打好了招呼)。拿到派遣证的当天,我就从北国“鹤城”齐齐哈尔乘火车北上,在一个镇的车站下车后转乘大客车直老莱农场报到。
汽车在蜿蜒起伏、铺满沙石的公路上行驶。嫩北平原的九月已是天高气爽,不远处,讷谟尔河那清澈的河水在欢快地流淌,不时泛起粼粼波光。公路两边大田里绿油油的玉米和大豆长得都很茂盛,一眼望不到边,微风掠过,碧波荡漾,给人一种广袤辽阔、生机盎然的感觉。我一边凭窗眺望沿途那不断变换的景色,一边思忖着新的工作单位是怎样的环境状况,自己该如何做好教学工作、报效国家......反正我知道,生命中新的序幕拉开了,我踏上了新的征程。那一年,我二十九岁。
由于这是农场的班车,乘坐的几乎都是农场的人,所以中间夹着我这样一个穿戴极其普通的陌生人就显得格外的扎眼。再加上我随身背着一个民工族式的行李卷儿,大伙儿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,我都有一点不好意思了。
“同志,你这是去哪里啊?”坐在我侧面的一位戴着眼镜、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笑着和我打招呼。
“去农场。”我轻轻地回答。
“看亲戚、还是找活儿干?”看来他是个性格直爽的人,又问我道。
“教书。”我答道。
“教书?......你是......?"可能是我的行囊、穿戴够不上人们心目中教师应该有的那种衣冠楚楚、文质彬彬的样子吧,我的话使他很惊奇,他的嗓门儿一高,把大伙儿的目光又都集中了过来。
“我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,分配到这个农场来教书的。”我说。
“那太好了,欢迎、欢迎!”听了我的话,他一下子站了起来,俨然一位领导似的握着我的手高兴地说。我看得出,他流露出来的是真诚的目光。“我姓唐,是农场中学的语文教师。”真是快人快语,他随即就向我做了自我介绍。“你学的是什么专业?”“中文。”“我们还是同行啊!”此时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。
车上的人们知道我是从师范学校分配来的教师后,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友善的笑容。这一刻真的让我很感动,它成了我日后全心全力扑在教学上的动力,这一幕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,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,喜悦依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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